如果有一天，她真的痊愈了，第一个要彻底(2/2)

她顿了顿，像是在观察他脸上的表，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补充，字字清晰：“以后每周叁午，我都会固定过去。”

他觉自己像一个被瞬间戳破了的气球，又像一座即将发的火山被瞬间浇熄。所有的膨胀、所有的度、所有的即将薄而的力量和望，都在那一刻，可耻地、彻底地、无法挽回地……萎缩了去。

“白予澈，”她开，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天气无异的寻常事，“我去看心理医生了。”

她从他上微微退开，方才还染着绯红的脸颊恢复了惯常的苍白与冷静。汗沿着她的颈侧落，没锁骨的影里，带着一破碎的。她抬起，那双总是能轻易搅动他心湖的眸，此刻平静无波，像两潭不见底的冰泉。

那一刻，白予澈心里翻腾的，不是被算计的愤怒，而是铺天盖地的、令人窒息的心疼。

然后，他动作一顿。指尖僵在半空。

如弓弦，即将抵达的那一刹那——她突然停了来。

他甚至看见，在她平静的底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近乎残酷的……笑意。那笑意不是愉悦，而是一近乎自的确认——看，我能伤害你，用我自己的残破，用我对你的依赖，来作为武，刺伤你这个始作俑者。

那个她每周固定去见心理医生的日。那个她用最残忍的方式告知他、并以此在他心上划不可磨灭伤痕的日。

她当然是故意的。她准地选择在他最沉溺、最接近失控、防御最低的时刻，像投掷匕首一样，抛了这个信息。这信息本就如同宣判——她因为他而病了，需要专业的治疗来修复他造成的创伤——这足以让他痛苦万分。但更可怕的是她选择的时机和她那近乎冷酷的语气。她像一个技艺湛、冷静得毫无人的外科医生，准地找到了他最柔、最在乎、最无法设防的地方，然后用最锋利的刀，稳稳地、不带一丝颤抖地，划了去，看着他血，看着他痛苦。

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。

他瞬间了来。在她冰冷的注视，可悲地失去了所有生理上的反应。

今天……

用你的伤来舐我的伤，用你的痛苦来证明我的存在——世上最绝望、最病态的与连接，莫过于此。

今天，他不能去打扰她。那是她独自面对心战场的时间，是他被明确排除在外的、属于她自己的、用来试图疗愈他的罪孽的领地。他连在她舐伤时，旁观的资格都没有。

他维持着即将爆发前的姿势，的每一个细胞都还在疯狂叫嚣着未竟的望，大脑却因为这句话而瞬间被成了真空，一片空白，只剩尖锐的耳鸣。

轰——

白予澈用力甩开那段令人几乎无法呼的回忆，思绪艰难地回到现实。他看着手机屏幕，正准备发送键，告诉她自己这边的工作即将结束，照惯例，他这周末可以提前一天回纽约。

是周叁。

那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溃败，更是心理上的彻底坍塌。大的、冰冷的无力和自我厌恶如同般将他淹没。

他放了手机，屏幕暗了去。指尖残留着屏幕冰冷的，像她此刻的心。

他心疼她。心疼她要用这样扭曲的方式来理痛苦，心疼她将自己血淋淋的脆弱变成了攻击他、也割伤她自己的利刃。他一手造成了这一切，现在她只是用他教会她的方式，来回敬他。

他无力地靠回椅背，闭上，实验室里仪持续运行的低微嗡鸣声仿佛也变得格外遥远和空。他什么也不了，只能等待。等待她一次心血来的“指令”，等待她施舍般地允许他靠近的那个窗期，等待……不知何时才会真正到来的、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“审判”结束的那一天。他甚至不敢去想，如果有一天，她真的“痊愈”了，第一个要彻底清除的“病灶”，会不会就是他自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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